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嘻鬧聲、吵雜聲。
  
頭髮挑染數種色澤的女學生邊抽著煙邊和同伴誇張的大笑,談論著放學後要去哪裡玩或是看哪個人不爽等等去惡整他之類的話語。
  
許多的學生聚集在走廊上東奔西跑,也不管會不會撞到別人。
  
對於莫邵萱來說,這就是她所看到的世界。
  
突然,碰一聲,書本散落在地上,幾名男女看著剛剛被他們撞倒的人邊跑邊放肆的大笑,彷彿在看猴子雜耍團般。
  
莫邵萱默默的撿起地上的課本,看了一眼裙子上的鮮紅番茄醬,她知道是剛剛那群人故意惡整她的戲碼,因為從以前開始到現在,她永遠是站在「被欺負」的那端,永遠無法從斜歪一邊的天秤上回到正確的平衡位置。
  
正當她準備撿起地上的錢包時,一雙黑色皮鞋頓時映入眼簾,修長纖細而可以看見突起的關節,但卻又透露出一股勁力的手指比她更快的撿起錢包遞到她面前。
  
「謝……謝謝……」
  
莫邵萱接過錢包,她不知道眼前的人是誰,但她也不敢抬頭看,雖然說眼前的人幫了她,但難保下一秒不立刻翻張臉變成惡整她的人。
  
還是快點走吧!
  
這是她現在腦海中唯一的想法。
  
慌慌張張的抱起所有的東西,起身正要離開時,那隻手又用著更快的速度搭上她的肩膀,讓她連跑都沒辦法跑。
  
不會又要被整了吧?
  
「沒關係嗎?」
  
莫邵萱一愣,身後的人突然繞到她面前,彎下腰盯著她的裙子看。
  
而莫邵萱才在此時看清楚那人的樣子。
  
黑色到胸前長度的頭髮隨意紮成一束低馬尾,看起來差不多二十幾歲年貌映著好奇的目光,身上的白色襯衫配上一條燙直的深黑西裝褲與皮鞋,一股熟悉感頓時湧上莫邵萱的心頭,但是卻想不出到底是在哪看過這名男子。
  
只見男子一邊摸著下巴,沉思道:「妳的裙子沾到番茄醬了,沒關係嗎?」
  
「沒、沒關係……」
  
怎麼可能沒關係?只是她要是跟眼前這個看起來像老師的人抱怨的話,難保等等她不會被整得更慘。
  
「真的?」
  
莫邵萱鏡片後方的眼皮緩緩垂下,點點頭,邁開步伐打算從男子的身旁走過,卻沒想到又被男子搭上了肩。
  
「真的沒關係嗎?」
  
這人怎麼那麼煩。
  
莫邵萱第一次起了反抗心理,但是卻又不敢做出大動作,只能往後一退,怯聲道:「真的……真的沒關係……請別管我……」
  
「妳說話好小聲喔,可以大聲一點嗎?我聽不到妳說什麼。」
  
莫邵萱抬起頭,只見眼前的男子伸出了右手,臉上帶著微笑,用著好聽的嗓音道:「我的名字叫羅極澄,是今天剛到這所學校教書的老師,這所學校跟我想像中的有點不太一樣……」
  
說到這,羅極澄有意無意的望了一眼莫邵萱裙子上的污漬和一旁帶著不良意味的幾雙眼神,輕挑眉,直接握住少女的手掌晃了幾下,笑著問:「妳可以帶我去校長室嗎?因為這裡實在是太大了,搞到我有點暈頭轉向的。」
  
事實上莫邵萱是很想說「不」的,但是她那從以前開始就順從聽話的爛根性卻讓她下意識的點頭回答「好」,雙腳也開始轉往校長室的方向走去。
  
羅極澄看著前方的背影,嘴角微微上揚,邁開步伐,跟上少女的腳步。
  
一路上莫邵萱其實很不想多理後方的男子,畢竟當一個二十幾歲的大人走在走廊上東張西望,拼命發出讚嘆連連的聲音又用著好奇的目光打量四周活像個幼稚園小孩時,不管是誰應該都不想和這麼奇怪的人攀上什麼關係。
  
「喔喔!這窗戶做得還真好看,看看這透明度、堅硬度、還有這色澤,聽聽這聲音真是脆耳,簡直就是藝術品,Bravo!」
  
先生,那是這裡的學生拿奇異筆亂塗鴉成的作品,哪來的藝術品?
  
莫邵萱突然有種無言的感覺。
  
不過她卻沒出聲阻止羅極澄的幻想,只是繼續默默的執行自己的任務,就這樣,兩人呈現非常詭異的狀態來到了三樓的盡頭。
  
「這裡就是……校長室……」
  
莫邵萱小心翼翼的打量著眼前的羅極澄,伸手指著前方的緊閉的門扉,以及上頭印著大大三個字「校長室」的鐵門牌。
  
羅極澄看了一眼校長室,再度望向身旁的少女,笑著說:「謝謝妳,妳是哪班的學生,等等我請妳喝杯飲料吧。」
  
「不、不用了……」
  
「怎麼能不用,妳幫了我很大的忙,而且……」
  
羅極澄瞄了一眼她裙子上的番茄醬,從自己的口袋拿出一包濕紙巾,不容莫邵萱反對的直接在她面前單跪而下,開始幫她擦拭掉番茄醬。
  
被突如其來的狀況而嚇到的莫邵萱,就這樣一直呆到羅極澄出口喚她才清醒。畢竟自己除了表哥柳方紀和與自己是鄰居關係的黎昊群對她好過外,剩下的就只有學生會的季碩山,其他的人只想著要怎樣惡整她,根本就不可能對她釋出什麼同學間的關心,就連老師也不想多管閒事,而現在突然冒出個陌生人對她這麼好態度,當然會嚇到。
  
「好了,因為妳堅持不洗,所以只好先這樣,畢竟是用濕紙巾擦,可能還會有味道,就忍耐些吧。」
  
「……謝謝。」
  
「說什麼謝謝,我可是老師,跟那些幼稚的小鬼頭可不一樣,以後要是有什麼事都可以來跟我說。喔,對了,我還沒分配班級,這樣妳也不知道到哪裡找我……算了,反正都在同間學校,等下次巧遇時再告訴妳我在哪班吧。」
  
面對羅極澄的熱情,說真的,莫邵萱實在有點招架不住。
  
一方面覺得很開心有個人關心自己,但一方面也知道絕對不能抱太大的期望,從以前到現在她遇過的老師哪個不是怕事的?
  
『有事情就來告訴老師,老師會幫妳的。』
  
這種話她聽了好幾十遍了,但,哪次是真的有幫到?
  
剛開始可能還會熱血沸騰,不過最後肯定也是會屈服在權勢之下。一想到這,莫邵萱的臉上出現了淡淡的苦笑。
  
她能期望誰?
  
誰又能讓她期望呢?
  
她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然後,她腦海中閃過一道人影。
  
一名與她擁有相似長相的少年,耀眼的銀髮如同星辰,有著有話直說的勇敢,有著與人對戰的勇氣,有著一大群的朋友……
  
想到這,莫邵萱開始期待回家的時間到來,只要回到家,戴上裝備,她就能成為「他」,她不再是莫邵萱,而是擁有一切的「王者」。
  
這一切的起因,全是因為表哥送她的設備。
  
那是一款目前最新也是最受歡迎的線上遊戲「創世記典Online」。
  
它的設備很簡單,一枚手錶及護目鏡就可進入遊戲世界遨遊,而她就是因為這樣,有了在遊戲中重新創造自己的機會。
  
雖然剛開始是因為GM隨便將她改為男性,但也因為如此,在那裡沒人知道她是莫邵萱,在那裡她有了新的名字叫「王者」,也有了新的世界。
  
在那個世界裡,她不會有痛苦,因為她有夥伴,但是在這個現實裡……卻是全然的相反。
  
莫邵萱對著羅極澄小聲道:「那……我還要去圖書館……」
  
「啊啊,真是抱歉,耽誤到妳的時間,有事儘管去忙沒關係,反正我也要先進校長室了,希望我能教到你們的班級。」
  
莫邵萱點點頭,將懷中的書本抱妥了些,轉身離開。
  
而在同時,緊閉的門板突然開啟,裡頭身穿黑色套裝的短髮女子在看見羅極澄時先是一愣,接著立刻用專業性的笑容掩飾剛剛的錯愕。
  
「請問你是羅先生嗎?校長已經等你等很久了。」
  
「那現在可以進去了?」
  
「請往這邊走。」
  
女子領著羅極澄走進校長室,在踏入的前一刻,羅極澄突然停下腳步,往後回望了一眼。
  
發現異狀的女子開口詢問:「請問怎麼了嗎?」
  
他搖搖頭,再度露出一抹迷人的笑容:「沒事,只是感覺上好像……好像看見了認識的人……應該是我的錯覺吧。」
  
「……那,請往這裡走。」
  
羅極澄點點頭,再度跟上女子的腳步,也許只是自己太敏感了吧。
  
聳聳肩,將剛剛的怪異感一古腦的拋在腦後,踏進校長室。

      
  
莫邵萱抱著書本走在前往資訊大樓三樓、也就是圖書館所在位置的路上。
  
雖然她在班上不受歡迎,但好歹也是個乖乖好學生,三不五時就會到圖書館借點小書來看。
  
當然,有借有還,再借不難,今天剛好是莫邵萱還書的日子,於是莫邵萱便利用了午休的空檔往圖書館跑。
  
而剛剛在半路上遇到的新來老師卻讓她有種熟悉的感覺,不過到底是哪裡眼熟她自己也不清楚。
  
還是別想了,快點還完書還要回教室上課。
  
莫邵萱在心中暗自提醒著自己,抬頭看了眼前方的建築物,她加快腳步,心情也頓時輕鬆不少,畢竟這裡是這所學校唯一能讓她感到平靜與輕鬆的地方。
  
可笑吧,一個高中生竟然沒有可以讓自己感到平靜安穩的處所,照理來說應該是家會讓她感到溫暖才對,但是……
  
『季、季萱……下次我們去公園散步好不好?』
  
莫邵萱想起早上看見季萱時所問的話語,眼鏡後方的雙眼不自覺的垂了下來,她以為季萱會像在遊戲中一樣對她點點頭,說聲「好」。
  
但,她卻錯了,一句問話,得來的卻是莫季萱嫌惡的表情。
  
『我為什麼非得跟妳一起去公園散步,別擋著我。』
  
這句話頓時又將她從遊戲中得到的希望重新打成碎片。
  
她只是想要一句「好」,一句妹妹對她所說的肯定,但她知道,這是一輩子都不可能的事情,只要自己身為莫邵萱一天,季萱就永遠都不可能對她露出笑容,但是,只要她是「王者」的話,成為「貝貝拉」的季萱就會和她打鬧,對她露出微笑。
  
也許……這樣才是最好的結果。
  
「同學,請問妳要還書嗎?」
  
莫邵萱一愣,看了一眼櫃檯露出困惑表情的褐髮少年,慌慌張張的把自己懷中的書本放在櫃檯,「對、對不起……我在想事情……」
  
真是的,居然連上了樓梯,走進了圖書館都不知道,這下真的丟臉慘了……
  
「不,沒關係,我先幫妳把書本的資料消除,請等一下。」
  
少年對她點點頭,伸手在鍵盤上按了幾下,再把櫃檯上的書刷了一下條碼,看著電腦螢幕上頭顯示的資料,對著莫邵萱微笑道:「這樣就可以了。」
  
莫邵萱道聲謝,轉身正要準備離開時,前腳才剛跨出第一步,下一秒立刻停頓了一下,轉了個彎,走進圖書館的藏書區。
  
至於理由……很簡單,因為她突然想看看有什麼書可以借回家看。
  
在家裡除了玩遊戲外,就只剩下看書是打發時間的唯二休閒,跟家人聊天談心裡事對她來說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莫邵萱目光掃過書櫃上的號碼,緩緩朝著文學區的方向走去。
  
穿過一個個書櫃,看見排得整齊橫列的書籍,莫邵萱頓時覺得心情大好,沒為什麼,只因為東西很整齊會讓她覺得很開心。
  
突然的,腦海閃過一個畫面。
  
被拉到垃圾桶旁邊的座位,塗滿立可白的桌面……
  
莫邵萱原本要拿起書本的手頓時停在半空中,然後緩緩收回,原本垂下的眼睛染上了薄霧。她不了解,也不明白,她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錯了什麼事,為什麼別人總是不給她存活的空間?
  
他們以為這樣很好玩,但是她卻覺得一點也不好玩!
  
要是她有王者一半的勇氣就好了,她想對那些欺負她的人大聲的反駁及拒絕,她想……
  
「嘖!沒想到居然會在這裡碰見妳……」
 
莫邵萱瞬間瞪大雙眼,轉頭一看,說話者帶著輕藐的眼神透露著冰冷。
  
果然是他。
  
身為這所清風高校的學生會長「李子麒」,也是莫邵萱最懼怕的人,要問為什麼會怕,莫邵萱也說不上來,只是看見他的眼睛會讓她覺得喘不過氣。
  
看著李子麒,莫邵萱不自覺的往後退了一步,想和他保持一段安全距離,只要有距離或是隔閡,就會讓莫邵萱覺得自己是安全的。
  
而看在李子麒眼裡,莫邵萱的行為卻讓他更加覺得眼前的少女非常的礙眼。
  
膽小、懦弱、一無是處!
  
像這種人根本就不該存在在這裡,弱者只有被吞噬的份!
  
『你會後悔的,總有一天,你會為你自己的行為所後悔。』
  
季碩山的聲音不斷的盤旋在他腦海。
  
對於他當時所說的話語,李子麒覺得那根本就是隨便說說的。
  
什麼後悔,他從不曾後悔過。
  
雖然心裡不下數次的這麼告訴自己,但是他就是因為在意季碩山的話語才想過來確認,他認為他只是想當個爛好人才這樣說的,而現在……
  
看見莫邵萱那副跟底蟲沒兩樣的弱小樣,更讓他深深的認為自己的想法是正確的,什麼會後悔……他看見她這副孬樣整個心情就是差到極點哪還有什麼後不後悔。
  
莫邵萱看著眼前少年越來越猙獰的表情,一副好像恨不得把自己生吞活剝的樣子,嚇得她又往後退了些,突然,兩道聲音突然從她前方傳來,不用看也知道是誰,李子麒的跟班「蕭澤義」和「林若美」。
  
本來以為可以溜走,看來現在情況更加艱難了,莫邵萱一張臉瞬間脹成鐵青,而在此時兩位跟班也紛紛把視線轉到她身上。
  
林若美舉起塗了鮮紅指甲油的食指,輕抵著臉頰,看了莫邵萱一眼後,立刻不屑的撇開眼,靠在李子麒的手臂上高聲道:「我還以為你在跟誰說話,結果沒想到是跟這發霉女,也不看看自己一臉俗樣還敢來攀關係?」
  
林若美冷哼了一聲,往前走到莫邵萱面前,一把抓住她的下巴,像在審視待宰豬肉般,打量了幾眼,用著略帶諷刺的聲音說道:「像妳這麼噁心的蟲子就該滾遠一點,說身材沒身材,說美貌也沒美貌,我問妳,妳有什麼資格待在這裡,難不成……」
  
說到這,林若美眼神故意在莫邵萱身上打轉著,往後退了幾步,掩嘴輕呼:「難不成妳床上功夫很好?」
  
「哇哇哇!不會吧?看起來是乖乖牌,原來是這樣的人喔……」
  
蕭澤義也加入了行列,用著誇張的表情看著莫邵萱,而李子麒則是冷眼看著這一切,因為他不會多管閒事,尤其是對這女的,他認為他根本就不需要管。
  
要是她有王者的勇氣就好了……
  
林若美看著低著頭的莫邵萱,故意走上前,在她耳邊低聲道:「不會吧,這樣就要哭了?我還沒玩夠呢……」
  
啪!
  
清脆的巴掌聲響讓所有人錯愕,林若美摸著自己發疼的臉頰吃驚的看著眼前的少女。她哪時被人這麼打過了,這該死的女人!
  
蕭澤義趕緊跑到林若美身旁。
  
「若美,妳沒事吧?」
  
「妳這女人……」
  
「別太過分了!」
  
三人皆是一愣。
  
莫邵萱握緊拳頭,全身顫抖的大喊:「學生會就了不起,就能這樣欺負人嗎!」
  
才剛大聲說話,下一秒莫邵萱立刻捂起自己的嘴巴,滿臉不可置信。
  
她說出來了?
  
她居然說出口了!
  
而正當莫邵萱沉陷於自己的不可置信漩渦時,李子麒也皺起了眉頭,臉上多了一點別種表情。
  
相較於那兩人,林若美一回過神立刻就被憤怒佔滿腦海。
 
被人打還不還手嗎?
  
當林若美滿臉憤怒的正要上前狠狠甩莫邵萱幾巴掌時,卻沒想到四周開始湧來了看戲的人潮。
  
蕭澤義趕緊上前拉住林若美;人多嘴雜,要是在眾人面前直接大打出手的話難保不會引起某些人的反感,到時要是把事情鬧大就糟糕了。
  
「若美,妳先冷靜一點。」
  
「冷你個頭!我今天一定要狠狠甩上這女人幾巴掌,快點放開我!」
  
林若美越掙扎蕭澤義就抓得越緊,沒想到的是林若美卻一股力上來直接推開了蕭澤義,走上前直接揪住莫邵萱的衣領,而莫邵萱則是因為突如其來的衝力整個人往後撞在窗邊。
  
「若美!」
  
蕭澤義這下可緊張了,看看四周的人潮,有些抱著看戲的心態,有些則是開始竊竊私語,脫韁的情況讓他突然覺得頭痛。
  
拜託,快點冷靜下來吧!若美!
  
啪一聲響,莫邵萱被狠狠甩了一個耳光,不只腦袋嗡嗡響,臉上也印上了一片紅腫的五指印。
  
林若美滿臉猙獰的對著莫邵萱失控的咆哮:「該死的女人,別太跩了,想死是吧?看來妳很想死是吧,我就成全妳,讓妳死個徹底!」
  
本來以為只是罵個幾句就會停手的李子麒,也在此時發現自己同伴的不對勁,他沒想到林若美會惱怒到這種程度,正要上前阻止時,只見林若美的動作更快,直接將莫邵萱整個人推出窗外。
  
在眾人的驚呼下,莫邵萱的身影消失在窗口,李子麒和蕭澤義全都呆愣的看著眼前發生的事情,林若美則是在發現自己做了什麼事之後,嚇得整個人往後跌,完全不敢朝窗外看,連滾帶爬的逃離圖書館。
  
水藍色的窗簾隨著微風輕輕的飄動著,好似平靜的什麼事都沒發生。
  
她早就知道了,早就知道會這樣……
  
在落出窗外的那一刻,莫邵萱看見了在場所有人的表情,很清楚的,林若美恨不得自己消失的表情、蕭澤義認為自己是個麻煩的表情。還有李子麒那副冷眼看待的樣子,在場所有人臉上的表情全都一清二楚。
  
真諷刺,她原本還期待,期待有人可以站出來,她本來還期待……期待自己原本害怕的人可以在最後一刻拉住她。但她錯了,她太天真了,這樣消失也好,反正也不會有人為她落淚,也許季萱也會覺得很開心吧,因為自己所討厭的姐姐不會再出現在她的面前了,但是……
  
雙眼頓時染上水霧,一滴滴露珠不停與自己呈相反方向飄去,在水霧中,她好像看見了那道擁有銀髮的身影,看見少年擔心、皺起眉的樣子。
  
她不想死,她真的不想死,拜託誰快來救救她,拜託救救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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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蒼漓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1)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