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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布榖~布榖~」

  木製的布穀鳥從開啟的小門移出,照著短針所指的數字叫了相同次數的「布穀」,直到提醒結束,布穀鳥又縮回時鐘內,小門關上。

  老藥劑師抬頭看了眼時間,咬下手上的餅乾,嚼嚼。

  「這三個孩子是玩到哪裡去了,怎麼還不回來?」

  基本上希爾蘭到城鎮都是當天來回,從來沒有……呃,是有那麼一次在城鎮過夜,但那也是因為太晚出門,且有跟他報備過,今天希爾蘭可沒說過不回來,何況還有萊西和翠彩在,到現在還沒回來這是……?

  難道是因為萊西和翠彩第一次到鎮上,所以玩晚了些?

  想不出其他原因,老藥劑師也只能朝這方面想,只是想想又自己不踏心,猶豫著是不是該讓通訊禽鳥給哈坦送封信,但想想來回的時間和哈坦不見得與希爾蘭碰過面,又放下送信的打算。

  老藥劑師托著臉頰,嘆息的叫道:「唉呦,什麼時候才要回來呢,老師我好寂寞呀。」

  

  淺崖邊,希爾蘭將翠彩拉到他和萊西身後,警戒的盯著前方人,而萊西則是緊繃著身子,獸性的直覺讓他覺得眼前的人並不好惹。

  男子攤開了手,笑容和藹,他說:「真意外,才三個人嗎?我還以為會有更多人呢,看來剛剛的騷動如果不是你……」手指從萊西移向翠彩,「就是那女孩捉弄出來的戲法吧,不得不說,相當精采,連我都沒有察覺就成功施行,佩服。」

  「那是你們太笨。」縱使情況對峙,翠彩還是不忘嘴砲一下。

  希爾蘭皺起眉。

  男子不怒反笑,行了個紳士禮:「是我們該檢討,所以接下來請放心,我們不會再讓你們有任何機會偷襲成功。」

  男子舉起右手,彈指,數名男子也從他後方的樹林走出,希爾蘭沒想到原本在搜查的成員竟不知不覺跑到這處來,不會從一開始他們就知道他們躲在這了吧?

  希爾蘭咬了咬牙。

  「其實我要的很簡單。」男子微笑的望向希爾蘭,「事實上,我相當中意那位小朋友,如果你們願意留下他就此離開,我可以不傷害你們。」

  希爾蘭完全不知道為什麼自己就這麼被盯上了,該不會剛剛他的行動讓他留恨了吧?

  正要反嘴,沒想到萊西卻更快的擋在他面前,替他擋掉那帶著貪婪的目光。

  「喔?我本來想好好談的,看來有人不同意呢。」男子挑眉,周遭人也傳來低低的笑聲,嘲諷著對手的不自量力。

  「不只他不同意,我也不同意。」一把抓下希爾蘭擋護的手臂,翠彩往前走出一步,毫無畏懼的直視男子,認真道:「他不是無家可歸之人,沒理由你說要就要,何況是你們的人先傷害萊西在先,若不是你們做出想置萊西於死地的強盜行為,我們根本不會找上來。」

  雖然花了點時間,但在城裡她也了解是有人想傷害萊西,從跡象推斷,她認為對方應該是強盜殺人,畢竟萊西這副樣子,怎樣也不像是與人結怨到會被人起殺心的地步,而會幹這種事的不會是鎮民,畢竟這城鎮可是有哈坦帶頭的警備隊在,最有可能的就是流浪者或是外來流氓,不過現在看起來,對方應該另有身分。

  男子皺起眉,摸著下巴。

  「那倒是,確實是我們有錯在先,那麼,就當交易吧。」

  男子一個招手,本來想跑的可洛和達利斯立刻被人押制著拖到男子的面前,當希爾蘭察覺對方想做什麼時,阻止的聲音不如男子的動作快,銀色的軍刀削下兩顆腦袋,鮮血濺上男子的臉頰。

  沒想到男子會當場肅清,這讓希爾蘭三人難以置信,同時的,也意識到男子的權威與強大。

  萊西露出犬齒,發出威嚇的低吟。

  翠彩雖然臉色微變,但卻沒有任何害怕的神色,像是已經看習慣這類場景。

  反倒是希爾蘭掩著嘴,發出低聲的反嘔。

  「唔……」

  希爾蘭的異狀讓萊西和翠彩都察覺了,當然,他們也不覺得繼續糾結在此是好事,拖越久,越麻煩。

  翠彩瞇起眼,飛快的摘下右耳的耳環,用力往下一扔,一道光束直衝天際,在天空爆響花火。

  男子露出意外的眼,看了眼天空中的花火,收起了笑,「看來妳不是個普通的小女孩。」

  「在危險面前,就算是凡人,也得不平凡,這樣才能活命,不是嗎?」言語不符合年齡,竟像是經歷過大風大浪的蒼老。

  翠彩的話讓男子垂下眼,眼中的笑變得殘酷:「說的也是呢,那麼,在接收到這訊息的軍人趕到之前,希望你們可以撐著不死。」

  隨著男子勾起的手指,拿著武器的人也蜂擁而上。

  萊西發出吼聲,腳步踏前就是朝其中一人一掌搧去,隨後在幾個利落的翻閃間,萊西閃過揮來的刀劍、木棍與拳頭,並抓住從身側劃過的男子的頭狠狠重砸在地,將人一把砸暈,用著粗暴的手法逐漸放倒攻擊的人馬。

  萊西的觀念裡沒有留情,至少對他而言的陌生人沒必要讓他留情,更何況是敵人,但希爾蘭不喜歡他像野獸般的毫無理智,所以他給人留了命,但是殘是缺就無所謂了。

  抓著某人的手臂後拗,萊西一腳踹在那人的尾骨上,伴隨著清脆的斷裂聲,男子癱軟在地無法再爬起。

  翠彩站在希爾蘭身邊,見有人將目標放在她身上,她也沒任何畏懼的上前三步。

  中年男子見一個嬌小女孩站在前方直盯盯的盯著自己看,手上高舉的兵器都好似變得邪惡不堪,罪惡感莫名的油然而生。

  晃晃頭,男子甩掉腦海中的同情,正要揮下武器,沒想到翠彩卻雙手交握靠在下巴前,一個眨眼,死目變成水汪汪的大眼,翠彩用著濕潤的眼注視著男子,害怕說道:「叔叔你好壞,居然連我都想傷害……」

  「啊、不,我是……」

  「叔叔是壞蛋,人家不想理你了。」

  「等等、呃、這、這不是……」

  翠彩眼淚刷刷的滴落,哭得唏哩嘩啦的模樣讓男子瞬間像是看見那久未見的的小女兒一樣,心都揪了,他趕緊扔掉武器,安慰翠彩:「妳看,叔叔不是壞人,叔叔、唔!」最後一聲是被人一腳踹中下體的痛苦呻吟,男子抱著腿間跪倒在地,才剛抬起頭,一隻腳也瞬間踹上臉頰,強勁的力道瞬間將他踹翻了數圈,撞到樹幹才終止翻圈惡夢,迎向暈眩樂園。

  「大叔,要當壞人也要有聰明的腦袋,因為敵方的裝模作樣就產生同情,只證明你一輩子的配角命。」翠彩鼻哼一氣,拍了下掀角的裙擺,望向正在和金髮少年對打的萊西,隨後視線捕捉到那在混亂中穿梭自如的身影,她趕緊退回希爾蘭身旁,隨手撿起地上的樹枝充當武器,瞪著前方停下腳步的男子。

  男子笑著搖頭:「想當騎士嗎?」

  「我對當騎士沒興趣,只是情況不得不拿起劍罷了。」

  「真意外,妳並不像外表看起來的嬌弱,我以為妳是個神經衰弱的瘋子,札德禮的千金。」

  希爾蘭肩膀一僵,他抬頭望向拿著樹枝的身影。

  他很意外,沒想到翠彩竟然是札德禮公爵的女兒。

  翠彩垂下眼,當眼皮重新抬起時,眼中已有了俐落,翠彩笑得坦然:「我是瘋,但並沒有神經衰弱,同樣的,瘋子打起人來也是不留情的。」

  男子聳肩表示不評論,隨後用著甜膩的眼神望向希爾蘭,溫柔無比:「別害怕,希美露娜,我馬上帶你走。」

  ──希美露娜。

  遙遠的記憶中曾經有過這麼一個名字。

  希爾蘭不知道為什麼眼前的人會稱呼他這名字,又為什麼有那麼執著的情緒,只是,他看見那眼中的狂顛,縱使見識過翠彩強力的霸氣腳擊,但希爾蘭並不覺得翠彩能夠應付男子,他不能再被潛意識的情緒干擾,好歹他也是男人,靠女人保護算什麼!

  他起身拉住翠彩的手,將人拉到自己身後,並抓過少女手上的樹枝。

  「給我滾遠一點。」

  咬牙的話語讓男子一愣,輕笑出聲,「真是的,你和以前一樣彪悍呢,但就是因為這樣,才顯得你可愛,別害怕,希美露娜,我不是你的敵人,放下你的武器,我一點也不想傷你。」

  希爾蘭完全不想解釋自己並非名字主人的事實,只是揮出手上的樹枝當成武器朝男子攻擊,但顯然的,希爾蘭不是與人對打的料,第一招立刻就被人閃過,男子只是輕輕挪步或閃身,就招招輕鬆躲過,希爾蘭不死心,就是像抓著木棍亂打一樣的揮舞,只是他忘了,他手上是樹枝,也沒有軍人的巧勁,一個瞬間,握著樹枝的手被人一掌接下,腰間也跟著一緊,男子帶著鬍渣的剛毅臉龐近在眼前,靠近的距離讓希爾蘭可以察覺對方鼻間的氣息,然後那人再次輕聲喃喊:「希美露娜……」

  「……你和姐姐到底是什麼關係?」

  一句話,讓男子腦袋像是被棒槌狠打一下般的激盪,他看著希爾蘭眼中的質詢,沒由來的鬆手,也在同時,一旁傳來的殺氣讓他腳步往後一退,閃過那從他與希爾蘭中間劃過的手爪。

  萊西護在希爾蘭面前後退好幾步拉開與男子的距離,齜牙裂嘴的朝他威嚇。

  瞧了眼躺在地上的人群和壓著肚子用刀撐著不倒的金髮少年,男子重新將眼神落在眼前的兩人與翠彩身上。

  意外的強大啊……

  遠處傳來通行樹林的騷動,馬蹄聲漸行漸近。

  男子將頭髮往後梳扒,邪婪的笑了下,目光緊鎖在希爾蘭身上,隨後從身後抓出一個物品扔向希爾蘭。

  希爾蘭下意識地伸手接下,定睛一看,是他的腰包。

  「我說了,我不想傷害你,這是我的誠意,可惜的是只能到這為止,我期待下次見面的機會,希望到時你會願意跟我走……希美……不,希爾蘭。」

  自己的名字從陌生人口中被喊出讓希爾蘭很訝異,他確定自己並不認識眼前人,為什麼這人會……?

  「好了,該撤退了,跟不上的被抓的我可不管了。」男子落下一句話後就拖拉起金髮少年。

  「等等!大哥!我還沒打完!喂、這次我不會輸,啊啊、等等,大哥!」

  金髮少年掙扎著,但卻被男子揣得死緊,只能瞪著萊西一邊叫罵,一邊被男子拖著遠去。

  地上的人相互摻扶著困難起身,聽著那漸近的馬蹄也顧不得身上痛,拖著腳步慌張離去。

  馬聲嘶鳴停在上方崖邊,火光照亮底下空地。

  「……希爾蘭?」

  聽見聲音,希爾蘭回頭,看著帶著守備對過來的哈坦,默默地舉起手。

 

  「大哥,等等、放手,我今天要和那傢伙分出勝……唉呦!」

  金髮少年揉揉因男子突然鬆手而摔地的屁股,抓著軍刀爬起,只是才剛想繼續開口,卻被男子的冷眼瞪了回去。

  發現少年變調的臉色,男子放柔了視線,拍拍少年的頭。

  「會有機會讓你和那傢伙再打一次的,只是不是現在。」

  聽見承諾,少年的不滿也消解了,睜著一雙眼發亮不已,只是也想起了另一件事,他納悶問:「但大哥,為什麼你想要抓住那個小朋友呢?」

  「雖然身高差不多,但他年紀可是比你大呦。」

  少年收起刀,雙手揹在後腦,朗聲道:「年紀大不是重點,重點是比我弱的只能當小朋友……不對,大哥你怎麼知道他年紀比我大?」

  男子瞧了少年一眼,沒有回話,僅是望向那逐漸向這方靠攏的傷兵。

  「該離開這裡了。」

  看著朝馬車走去的男子,少年摸不著頭緒的搔著頭,接著轉身招呼眾人快點跟上。

  男子走上前方那輛有著沙發座椅的馬車,在其他人一一上後方貨車乘坐後,少年也跟著繞到男子所在的馬車門口,兩步踩著踏階走進,坐在男子對面。

  車夫關上車門,踏上駕駛座,隨著駕繩的甩打,馬車開始前進。

  兩輛馬車一前一後後的離開。

  男子撐托在窗戶旁,看著車門外的風景,黑暗的森林帶著月色的銀光飛快流逝。

  樹林裡,穿著洋裝的少女抱著一盆花走向他,對他露出了笑容。

  「格斯特,你看,這花很漂亮吧。」

  「嗯,很漂亮,就跟希美露娜妳一樣。」無聲低喃,男子想起了希爾蘭,那張有著少女影子的臉龐。

  「我很期待呢,下次的見面,這次絕不再讓命運奪走你。」

  男子漾起了笑容。

 

  「那兩個人原本的身分是底斯提城的小地痞,根據認識的人的口述,曾經聽他們說加入了個什麼貨商有油水撈之類的,之後就沒再回去過底斯提城,中間的蹤跡也很難查,完全沒有任何記載資料,只是我沒想到在我管轄的城裡竟然讓這類人溜搭進來危害他人性命,這是我的疏忽,真的相當抱歉。」說著說著,哈坦也向萊西做了個歉禮,隨後轉向翠彩,點頭致意:「沒想到翠彩小姐也來到此地,讓您遇到這種危機,我萬分抱歉。」

  翠彩無所謂的聳了下肩,抓起盤中特地準備的餅乾努力吃著。

  「然後是希爾蘭……」

  希爾蘭眨眨眼,以為哈坦要道歉,沒想到對方卻是用食指抵著他的額頭,低聲罵道:「我不是說過有事情就直接跟我聯絡,你這武力值為零的傢伙居然自己跑去想對付他們,若不是翠彩小姐和萊西在,你早就被綁為壓寨夫人了!」說完,哈坦發現自己用詞不對,摸著下巴改問:「還是壓寨相公?」

  「為什麼我一定是抓去做壓寨,不能因為是我才能太厲害太有名所以那些人欠缺強大的藥劑師想請我去做先知嗎?」希爾蘭不滿的嘟起嘴,揮舞著手反駁。

  「有魏德大人在,你覺得如果要請知名度高的藥劑師去擔任重職,會放棄魏德大人這選項選擇他連藥劑師學院都沒進去的學生?」哈坦搖頭,晃著手指道:「這臉皮喔喔……」

  「特厚。」翠彩啃著餅乾也不忘補一槍,然後被希爾蘭瞪了眼做結局。

  「撇開這點不說,我現在擔心的是那人會回來找你,雖然我不知道為什麼那個人對你很執著,但下禮拜就是國宴……」

  很多亂子都是這種空隙時候出現,他怕到時那人會利用這機會再度接近希爾蘭,這很危險。

  思考了下,哈坦嚴肅說:「到時我會親自護送您和大人回王都。」

  「不需要那麼緊張吧,就算只有我一個也能保護老師和我自己。」希爾蘭拍拍胸脯,只是這自信的模樣依然被翠彩和哈坦的無奈搖頭否定掉。

  「希爾蘭……危險……我……保護……」萊西一把抱住希爾蘭,鄭重宣告。

  「哎呀,不要一直把我當成容易受傷害的小動物抱著好嗎?」希爾蘭不滿的推開萊西。

  「事實上我認為你確實是隻毫無自保能力的小動物。」哈坦認真說。

  「差點被侵犯還要我和萊西救。」說出這句話的時候,翠彩的語氣有些咬牙切齒。

  「等等、等等,妳那個用詞很奇怪,我什麼時候要被侵犯了!我嚴重抗議這種擅自加入的毀謗用詞!」希爾蘭相當激動的反駁,說他被打就算了,超越被男生吃豆腐的這種用法傳出去還給不給人活?

  萊西再次撲抱上,這次臉頰還有些紅紅的宣示:「希爾蘭……貞操……我……保護……」

  「閉嘴!別來湊一腳!」希爾蘭不留情了,直接一巴掌推上萊西的臉將人推翻到一旁去。

  萊西一臉深宮怨婦,然後手指偷偷靠近──

  發現萊西的小動作,希爾蘭一掌打掉那半空的手!

  萊西摸著手背呼呼。

  「真該讓你被那傢伙抓去當壓寨,省得現在我看了眼痛。」

  聽見翠彩帶著殺氣的話,希爾蘭認真反駁:「都說了我跟他不是這種關係!」

  「那就不要在我面前搞親密──」最後的聲音拔高,因為萊西又再次撲抱上希爾蘭,這讓翠彩不只眼睛頭、頭痛還胃疼發作,抓起裝著餅乾的鐵盤就直往兩人扔去,但萊西是誰,就算逃跑也能張嘴接下吃的,要閃過這種程度的攻擊是相當簡單的事情,只見他抱著希爾蘭左一翻閃,高速旋轉的鐵盤用著與臉相隔一公分的距離凌空削過,死釘在牆上。

  見攻擊落空,翠彩抓起其他物品又開始狂扔,也不知萊西是怎麼了,左閃右閃就是死不肯放開希爾蘭。

  而被萊西抱著的希爾蘭在幾番掙扎無效後,終於死目了。

  啊啊,算了,隨他們去吧,只是東西在眼前飛來飛去很可怕就是了。

  哈坦沒理會這方吵鬧,反而起身來到卡著鐵盤的牆壁前嘖嘖稱奇的打量這足以讓鐵盤卡進水泥牆的力道是何等強勁。

  他可不記得這位小姐有這等水準啊……

  搔搔臉,想起曾經轟動王都的事蹟,哈坦把翠彩的武力當成是受到打擊後的發憤圖強結果,不再多做其他思想。

  眼光瞄向吵鬧的三人,哈坦苦笑。

  

  月光從落地窗透進,灑落鮮紅地毯。

  女子站在窗前,看著前方映著燈光的城鎮夜色,嘴角揚起貪婪笑意,撫著食指上鑲著寶石的戒指,女子的目光落在城鎮的某處──被圍牆隔絕的處刑之地、曾經絞殺無數人的刑台。

  低低的笑聲回響在靜謐的房間裡,女子舉起手掌,與窗外的風景重疊,縮握,彷彿將整座城市握在掌心一般。

  腦海中突然想起的身影讓女子的的笑容瞬間僵硬,不屑的撇了下嘴。

  「就你這張臉,讓我看了最討厭,看,口說著正義,最後還不是帶著一家子步入黃泉。」

  嘩的一聲,女子打開羽扇靠在嘴前,露出扭曲的笑容。

  「可惜你無法看見……」

  扇子鬆手落地,女子手指沿著豐滿的胸前溝線打轉,捧著臉露出病態的笑容:「你用生命保護的地方,最後也只能變成『那位大人』的囊中物,你的付出,毫無價值。」

  一雙手從身後探出,環抱住女子的腰間,有著俊美長相的男子將臉靠上女子的頸部,嗅聞那令人心醉的馨香──雖然是用香水掩蓋的腐爛香氣,但他喜歡。

  「夜深了。」

  在說出話語的同時,男子也將女子牽引著壓上床鋪,手掌寸寸解開束縛,觸摸那蕩漾的曲線。

  「真想讓那人看看……」話語隨著男子的觸碰染上迷亂的喘息。

  男子將衝動埋進女子的體內,嘴唇靠上女子耳邊,低吟著述說每夜相同的安撫:「會看見的……」

  聽見話語,女子的笑容更加擴大,明明是扭曲,卻意外美艷,她輕笑出聲。

  ──真想讓那人看看,他用生命保護的地方、保護的對象,化為烏有的模樣。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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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蒼漓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