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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裡,蝠群振翅,朝吸血族所在的古城飛去。

  越過傳出歡騰喧樂的建築,蝠群飛進了某座庭園宅邸的窗戶,黑影在房裡重新凝聚,化為兩道人影。

  馬迪將藍雅放下,讓他以立姿站著。

  一踏到實地,藍雅也好奇觀望自己身在的環境,房間相當漂亮,家俱的雕琢都可以看出品質的奢華,與屋子的外觀很不一樣,天花板的水晶燈將四周照得明亮又溫暖。

  「這裡是……?」

  「我的房間。」馬迪解開領結,並將外套掛到角落的衣架上。

  窗外傳來聲樂,藍雅來到窗邊。

  無數高矮不一的建築交錯,有小城堡也有大宅邸,這些建築外觀看起來雖然灰樸,但每扇窗戶都透出了明亮的燈光,還可以聽到有人唱歌歡笑的聲音,遠處的街道也能看見許多男女走動。

  聽說吸血族在夜晚的活動性會比白天強烈,和一般種族不太一樣,現在這樣一看,還真的沒錯。

  「在看什麼?」

  藍雅搖頭,「沒什麼,只是覺得這裡很不一樣,雖然外面看起來沒有什麼色彩,但那些窗戶、燈光還有人們,看起來都很漂亮,就像星星一樣。」

  水族的建築多半以白色調性為主,就算人工燈光暗下,也會因建築本身的色調,不會有全黑葉的感覺,但這裡與他們相反,正因為建築偏黑,所以燈光看起來特別顯目亮麗。

  「這形容我還是頭一次聽到。」馬迪笑著來到窗邊,金色的髮絲在燈光下更加閃耀。

  「你是第一個說吸血族的領地漂亮的,人類都說這裡是『死城』。」

  藍雅注視著那在他眼中顯得璀璨的城市。

  ──死城嗎?

  但在他眼裡卻不是這樣,反而的,他覺得這地方相當具有活力。

  「吸血族是夜行種族,白天活動性不高,建築外觀色調也偏暗,簡單來說和人類美學不太一樣。」

  人類喜歡五顏六色的花漾建築,但他們就是喜歡這種灰樸色調,觀點搭不上也沒辦法,何況人類會有這種評語,也是因為他們對吸血族沒什麼好感,自然也不可能看見他們的夜晚聚會。

  藍雅抿了下嘴,輕聲說道:「別在乎別人說什麼,我是真的覺得這裡很漂亮,遠超乎我想像。」

  種族間也有很多不相互了解的族群,他們互相仇視,互相攻擊,但對某些人來說卻是不願發生的一件事,他希望自己的話語能安慰到馬迪,雖然馬迪說得輕鬆,但他能看見他眼中藏有一絲無奈。

  馬迪垂下眉眼,伸手將藍雅飄亂的髮絲撥至耳後。

  沒想到能從藍雅口中聽到對這座城市的稱讚,他真的很開心,帶藍雅回吸血族是一個挑戰,不說吸血族本身就沒有安全可言,再者,他也擔心藍雅對這地方沒辦法完全放下心來,會起不願待的心思,其他種族崇尚光明的生活,和他們可以說是全然的相反,但藍雅卻說這地方像星星一樣。

  「……這樣真的可以嗎?」

  突如其來的問話讓馬迪的手指停在半空。

  漂亮的睫毛微微垂下,彷彿承載著無限的重量,形成一片陰影。

  藍雅縮起手指,聲音也壓低不少,有著無解的愁困:「我這樣離開,真的可以嗎?」

  他跟著馬迪一走了之,水族那裡又該如何是好?

  「你想回去完全和海族的婚約嗎?」

  「我……」

  回去和希瑟爾完成婚約,無法再見到馬迪,他也不願意。

  如果他可以像投擲硬幣一樣,果斷的決定,不知道該有多好,可偏偏不管是哪條路,都無法懇切地確定那是最好的一條。

  馬迪扶著藍雅的雙肩,將人扳正直視,望進那雙猶豫的眼裡,嘆息般的說著:「藍雅,我想要你成為我的伴侶,並不是隨口說說,而且我也說了,其他的事情,我管不著。」

  對他而言,只要能將藍雅真正的留在身邊就好,水族那裡如何,與他無關。

  「但是……」

  「藍雅,你對我是什麼想法呢?」

  ──對馬迪有什麼想法?

  他的想法只有一個……如果能和馬迪共度一生,那麼,他會感到很滿足。

  馬迪垂下眉眼,將藍雅輕擁進懷,安撫的摸著他的背。

  「如果你和我一樣,也喜歡我,那就什麼都別想,留下來,我會盡我所能的對你好,從今天開始你是我的伴侶,你只要想著我就好。」

  馬迪的話雖然強硬,但眼神卻相當溫柔,讓藍雅幾乎迷失在那雙眼所滿含的情感裡,毫無掩飾的表達喜愛,和他的猶豫個性完全不同。

  其實他擔心的不只是他拋下責任,還有若是父王知道他是跟馬迪一起走的,那他們一定會用盡一切辦法找上門來,水族與吸血族本就不對盤,甚至雙方很有可能會大打出手。

  靠在馬迪的胸口,隔著衣物感受那沉穩心跳,他真的很想什麼都不管,這樣依偎著。

  「如果我不是水族的王子,事情會不會輕鬆很多?」

  他沒有責任包袱,沒有身分地位,就不用顧慮那麼多。

  「我只知道,如果你不是『藍雅』,或許我們就不會相遇。」

  因為有過去,才會造就現在,如果他不是水族的王子,或許就不會出現在那礁岩上,他也不會有那一撇的留心,他承認將藍雅帶回吸血族作法是強硬了些,也讓藍雅多了許多擔憂,正因為如此,他才會擅自替藍雅決定,就算放藍雅自己想半天,他也沒辦法決定一條道路,那他寧願用自己的方式來。

  「如果父王他們找到了這裡……」藍雅的音量小了許多,語氣中夾帶一絲請求:「你能不能不出手?」

  「……我答應你。」

  「謝謝你。」

  吸血族不會對襲擊者手下留情,他知道自己的要求有些過分,但他也不想看見哪方受傷。

  「不過在這之前……」

  藍雅抬起頭,誰知卻是看見馬迪在自己額間落下一吻,這吻讓藍雅原本平緩的心跳又瞬間加速,臉紅得像是煮熟的滾燙蝦子。

  「我想聽你親口說,你承認是我的伴侶。」

  藍雅驚訝的眨眼,沒想到馬迪會做出這種要求,這種話叫他怎麼說得出口!?

  「我……」

  才剛開口,就差點咬到舌頭,藍雅結結巴巴的模樣讓馬迪看得好笑,卻也覺得心癢難耐,雙手探到藍雅的身後扶住了那腰身,將人一把抱起放倒在床上。

  「馬、馬迪!?」

  沒想到馬迪會突然欺身壓上,藍雅心慌到無法說話,劇烈的心跳讓耳膜也跟著一震一震,他覺得口有些乾,呼吸也變得急促。

  「不想的話就推開我。」

  又是這句話,不願意就推開他,他提出了自己想要的要求,告訴他的心意,也給他選擇的機會,看似強硬的舉動,卻也蘊含著溫柔。

  藍雅雙手扶在馬迪的胸口,不知是因為害怕還是另一種情緒而微微顫抖,只是下一秒,那雙手卻移了位置,放上了馬迪的背部。

  藍雅的眼根本不敢停留在馬迪臉上,只趕往旁邊瞧。

  馬迪笑著將那羞紅的臉給扳正,深深注視著那雙因害羞而濕潤的眼眸,他低下頭。

  靠近的距離讓人明顯感受到對方呼出的氣息,親吻落下,侵略的舉動由緩逐漸轉為狂烈,讓藍雅幾乎無法呼吸,領口的釦子被解開,衣物在摩擦間被褪下,赤裸的肌膚相貼,藍雅的身子也不由自主的緊繃。

  「別怕。」

  靠在耳邊的聲音帶著妖冶的性感,有如催眠般的讓藍雅稍稍放鬆了些,侵入的物體讓他腦筋一片白花,覺得很痛,卻也忍不住因為快感而且的呻吟,眼淚凝聚在眼角,也被馬迪溫柔的吻去。

  他無法去思考任何事情,只能順從對方的動作,一緩一急的晃動。

 

  早晨的光照進房內,鳥叫從窗外傳來。

  藍雅微微睜開眼,靠近的臉龐讓他一瞬間反應不過來,直到腰身的痠痛傳來,他才想起昨晚發生的事情,一張臉又「唰」的竄紅,並拉高被子蓋住自己印滿歡愛痕跡的肩頸。

  他昨天居然和馬迪……

  幾乎將頭整個埋進被窩裡,想起昨晚全身被馬迪摸透,還做了那檔事,藍雅羞恥到想將自己埋進花圃裡。

  一只手撫上纖細的腰間,在藍雅察覺時,自己已經被拉進旁邊人的懷裡。

  「早安。」

  馬迪的聲音有些沙啞低沉,帶著一種性感的慵懶,眼眸因為暗藏情慾,看似比往常更加深色。

  「早、早……」

  只要一望就會心跳加速,藍雅完全不敢和馬迪對上眼,只敢把臉窩進對方的胸口。

  可馬迪哪肯這樣放過他,他抬起藍雅的下巴,望著那泫然欲泣的眼,在那紅潤的嘴親了一口。

  「身體還好嗎?」

  這話要他怎麼回答,藍雅含糊的回應了聲。

  「咕嚕……」

  情色曖曖的房裡很不應景的傳出破壞氣氛的聲音,藍雅這下子完全不敢再看馬迪,捧著肚子就把自己埋進被子裡窩成一團小山。

  他的肚子居然一餓就不爭氣,發出這種聲音,啊啊,真是丟臉死了……

  藍雅的反應實在太可愛,讓馬迪忍不住輕笑。

  要怎麼把藍雅叫出來是個難題,但也不難辦。

  藍雅雖然愛面子,但也很容易害羞,馬迪企圖拉開被子,就怕藍雅這樣縮著會把自己悶壞,只是藍雅抓得緊,他也不敢強硬的扯得大力,想了想,馬迪乾脆直接鑽進被子裡,在半昏暗的空間,有趣的打量那張佈滿錯愕的臉。

  「你、你……」

  藍雅沒想到馬迪居然直接整個人鑽進被窩,這也太作弊了吧!

  「你不出來,我就自己進來。」馬迪理所當然的揚起嘴角,顯然很融入看藍雅驚慌失措的樂趣裡,他撥起藍雅凌亂的瀏海,「好了,肚子餓了吧,窩在這裡可沒飯填飽肚子。」

  「你、你先出去……」

  昨晚就算了,但現在是早上,光線這麼亮,讓馬迪看見身子他還是會不好意思。

  只是馬迪根本不管藍雅這些小心思,雖然嘴巴說著「好」,但行動卻完全相反,直接掀開被窩將人從裡邊抱起。

  無處可躲又裸著身軀,這、這實在太不行啊!

  皮膚相貼的部位有些燙人,藍雅眼睛根本不知道該放哪,因為馬迪現在也是裸身,他不敢看他的臉,視線放在胸膛也不對,最後藍雅直接將自己的臉埋進雙手的掌心裡,乾脆裝死不面對。

  看著那耳根、後頸都染上粉紅的懷中人,馬迪又再次笑了。

 

  坐在床沿,藍雅看著跪在他前方、正仔細替他手背上藥的馬迪,小聲的說:「其實不要緊的,這就跟你們被紙割到一樣,只是普通的小傷口而已,不用特地擦藥。」

  「那可不行,說到底會這樣也是因為我。」馬迪拿著棉花在因鱗片剝落而露出粉肉的地方輕柔的擦著藥水,直到手背的傷都上了藥才放下工具,牽起藍雅的手指。

  剛才替他梳洗時他才發現,他手背的鱗片顯徵多了幾處傷口,雖然沒有流血,卻是能隱約瞧見剝落露出的粉肉。

  藍雅的皮膚有些地方有著水族的鱗片顯徵,只要是過於粗暴的摩擦,都有可能會讓鱗片剝落,這點是他沒有細心注意,雖然藍雅說不會痛,就算是平常的穿衣摩擦也有可能會剝落鱗片,過幾天就會長出新鱗來,但他既然知道了,就不可能當作沒瞧見。

  就算是皮膚,劃破也是會痛,而屬於身體一部分的鱗片剝落怎麼可能不會痛,就算真的不會痛,看見那傷,他還是會捨不得。

  藥水的涼意讓手背因沾水而起的刺痛減緩許多,藍雅並沒有說謊,對他來說,鱗片剝落偶爾也會發生,人活著不可能不受傷,數百年的歲月他早就已經習慣,畢竟水族的顯徵本來就是那樣,但他沒想到馬迪會這麼的在意。

  「叩、叩。」

  「進來。」

  一名身穿黑色高領衣飾的婦人推著推車進入房內,婦人臉色很白皙,看起來不過三十來歲的面貌,相當年輕,嘴唇塗著紫色唇彩,整個人散發一種嚴肅的氣息,她雙手放在腹前,低頭行禮。

  馬迪向婦人點了下頭,隨後向藍雅說:「藍雅,她是『珂賽』,以後你在這裡有什麼需要,都可以直接跟她說,她會替你準備。」

  藍雅趕緊起身向婦人點頭致意。

  婦人不苟言笑的回禮,只是那眉角卻不知因何上揚,並朝馬迪瞧了一眼。

  馬迪尷尬一笑,趕緊起身大步走向推車,「珂賽,這早餐放著就行了,妳去忙吧。」

  「是。」

  婦人的聲音不高不低,是種平板的女性音調,就如同她給人的感覺。

  房門關上後,馬迪也推著推車來到一旁的桌前,將盛裝早餐的瓷盤放上桌,並拉著藍雅來到沙發上坐著。

  「剛才我是不是做了什麼不恰當的事情,她好像不太高興……」

  知道藍雅說的是珂賽,馬迪笑著笑。

  「從她成為我的管家這一百多年來,她都是那樣,別放在心上,若是說有意見,也不是針對你,是對我。」

  藍雅不明白的歪頭。

  「總之嘛……」馬迪將三明治塞進藍雅的手裡,轉移話題:「先吃東西吧,等你肚子填飽不再叫,就再休息一會兒,昨晚沒怎麼睡,看看黑眼圈這麼重,這樣今晚大概又會更累……」

  為什麼扯一扯又能扯到床事去!?

  吸血族都是這樣嗎?

  對他而言難以啟齒的事情竟然可以這樣坦然的說出口?

  藍雅臉皮薄,馬迪越來越沒節操的話讓他的臉又紅了,抓起三明治就低著頭拼命啃。

  只是某隻手卻不安分,在他吃著食物時又爬上他腰間有一下沒一下的按壓,讓他嘴裡的吐司差點因為變得急促的心跳而吐出來,如果這塊三明治再做得大一些,大概他就直接把臉埋進吐司裡,不看自己的丟人樣。

  第一次,藍雅有種自己踏進狼窩的感覺,還是一隻欲求不滿的狼。

 

  一頓早餐用得差點滾回床上去,雖然馬迪是很想,但他也知道這種事情急不得,藍雅的手才剛上藥,再多磨幾下那藥可就白費了。

  讓藍雅在房裡重新睡下後,馬迪推著推車離開房間,門一關上,轉身,立刻就對上了某張面癱臉。

  馬迪吞了下唾沫,擠出微笑,將推車推到珂賽面前,說:「珂賽,餐點我們用完了,妳拿去整理吧,那我先……」

  才剛腳底抹油要溜,誰知聲音卻更快傳來,阻止了腳步。

  「少爺。」聲音不如剛才在房內,而是帶著深沉的壓迫。

  聽見這聲調,馬迪臉上難得出現戰戰兢兢的的神情。

  「平常您在那些女人堆裡混著就算了,但讓水族的王子成為伴侶,你知道會有什麼後果嗎?」

  「我清楚自己在做什麼。」

  「是嗎?那麼我就直問了……您對那位真的有愛嗎?」

  馬迪臉色一變,沉默。

  珂賽瞇起眼,一字一句的說:「伴侶的誓言對他族來說相當重要,但對我們吸血族來說卻有如童話,是容易破滅的泡沫,若您真的愛著他,就不該將他帶在身邊,不該讓他成為您的伴侶,不然那位……會成為您的弱點。」

  對吸血族而言,周旋於異性間來獲取自己想要的利益遠超過其他觀念,這裡沒有永遠的誓言,就算有,也容易被其他人踐踏,成為其他仇敵抓住的致命弱點,一直以來在所有族人眼中最顯完美的馬迪,如今竟然堂皇的將水族王子給帶回來,這代表什麼?

  若是玩玩的那也就算了,但現在看起來卻不是如此。

  「我不會讓他成為我的弱點。」

  「那您能保護他嗎?」珂賽聲音嚴厲,「您能在這以殺戮為平常的吸血族裡保護他嗎?」

  馬迪一愣,垂下了眼。

  「若無法保護,就不該將人放到身邊,那樣,只會造成遺憾。」

  將珍貴的事物放在身旁,以為是最佳的保護方式,但那不過是自我滿足罷了,或許對沒有鬥爭的平凡種族而言確實是最好的,但他們是吸血族,是沒有和平相處這條路的黑暗種族,把一根蠟燭放到黑暗群聚的地方,被吞噬只是時間早晚。

  「所以,珂賽,我需要妳的幫忙。」

  珂賽靜靜的注視眼前的男子。

  「我比任何人都要清楚這裡是個什麼樣的地方,但藍雅是我認定的伴侶,要我放他走離開,甚至之後將我遺忘、和其他人共度生活,我做不到。」

  和海族的婚約是個催化劑,他承認他用這點來促使自己下定決心,不再猶豫。

  若是讓藍雅回到水族,就算和希瑟爾的婚約不成,但總有一天他還是會和其他人結婚、組成家庭,想著他和其他人相擁入眠,他的心裡就像有股翻騰的火、想破壞掉某些東西,甚至,想毀了藍雅。

  他的血液因子本就含有吸血族的暴戾,這無法改變不,他也很努力的去克制,就怕傷害到藍雅、讓他害怕。

  珂賽說得沒錯,這地方並非安全之地,但就算明知道這一點,他還是想把藍雅放在他伸手可及之處,只要看著他,不管是怯生的害羞還是微笑,他都會覺得胸口暖呼呼的,那股本性的躁動好似消失。

  「讓他留在身邊是不智之舉,但我還是想要留下他。珂賽,藍雅是我的伴侶,也是妳的主人,所以,在我不在的時候,妳必須守護他,妳也只需要遵守這命令。」

  「這還是您第一次對我下命令呢。」

  「我很抱歉。」

  「難得有點樣子,再說抱歉就不適合了。」珂賽下巴微微點了下,語氣依然毫無起伏,只是聲調卻放輕了不少:「謹遵您的吩咐,但也請容許我說一句,若您無法達到您的承諾,我是站在水族殿下那邊的。」

  「誒,妳胳膊也外伸的太快了吧。」

  「只能怪您自己行為太不檢點,看得我眼睛生疼。」

  房裡的藍雅不知道,但她服侍馬迪可是已經一百多年,看著對方從一個文質少年變成一個花花公子,一天到晚在女性吸血族裡打轉,雖然知道他是本來對感情沒有定性、還有就是利益間的逢場作戲,但現在既然已經有了伴侶,就該收斂了。

  珂賽的犀利眼神一掃,馬迪又吞了口唾沫,困擾的嘆了口氣:「我會盡快安排好所有的事情,只是這段時間,別讓藍雅離開這座宅邸,這是唯一能保護他的地方。

  「我知道。」柯賽往前一步,將手放在推車的扶手上。

  「我會準備一些衣物和日常用品送到房裡,另外,水族不比我們吸血族強悍,還請您用心對待他。」說完,珂賽也推著推車離開。

  「……我會的。」

  從他打算讓藍雅成為他的伴侶時他就已經決定,會用他的一生來守護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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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蒼漓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