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吸吸鼻子,我緩緩走進餐館裡,而月玲也剛好看見我,放下端盤走向我。
  
「小晶?怎麼了嗎?誰欺負妳,告訴我,我幫妳報仇!……好好好,乖乖喔,不哭不哭……」她抱著我,拍拍我的背不停哄道,最後帶著我到二樓她的房間裡,她讓我坐在床邊,拿了手帕幫我擦擦眼淚,望向我沾血的袖子及手掌,驚呼道:「妳受傷了?」
  
我頓了頓,低頭不語,不爭氣的淚水又開始往下掉。
  
「好好,不哭喔……」她抹掉我的眼淚,趕緊跑到外面端了一盆清水進來幫我輕洗手臂上的血漬及傷口,還有手掌上的血漬也一起洗掉,都弄完了之後,她拿了藥品和繃帶坐在我身旁開始包紮我的傷口。
  
等全部都弄好了之後,她起身將東西放在桌上,再走回到我身旁坐著,開口問道:「那天跟妳在一起的夥伴呢?那個紫色頭髮的男生呢?怎麼會讓妳自己一個人跑來找我哭?」
  
聽見她的話語,我的眼淚又開始往下掉了,伸手抱住她,將頭埋進她懷裡,哭聲道:「我想回家……月玲,我想回去……我想回去……」
  
她頓了頓,伸手摸摸我的頭,不停的哄著,直到我哭累了之後,她才讓我躺在床上,幫我蓋上被子,輕聲說道:「睡一覺就好,沒事的,好好睡一覺。」
  
我吸吸鼻子,疲累的闔上眼。
  
她撥撥我的瀏海,在我的額頭親吻了一下,起身靜靜的走出房間。
  
睡一覺就好……然後……再自己一個人上路……就算自己一個人也沒關係……沒關係……

  

「咳、咳咳!」我坐起身,拍拍胸口,一定是哭的太累然後直接睡覺,才會一口氣壓在胸口喘不過來。
  
一隻手突然出現,拍拍我的背部,遞了一杯水給我。
  
「謝謝妳,月……怎麼會是你?」冰冷的看了他一眼,將水放在一旁的矮櫃上,翻身從另一邊下床,準備走出房間。
  
「等一下!小晶!」奇德伸手拉住我。
  
我用力甩開他的手,打開房門,就在那一瞬間,手被往後一拉,碰一聲,門再度關上,奇德將我壓在門板上抱住了我,把頭埋進我的肩窩裡,懇求的說道:「對不起……不要走,求求妳不要走……」
  
「你憑什麼不讓我走?憑你對我的恩情?你買給我的東西?」我冷哼一聲,「沒錯,恩情我還不起,但這傷,你給我的傷足以抵了吧!」我推開他,繼續冰冷的說道:「你買給我的東西,我現在立刻還給你。」伸手準備扯掉脖子上的項鍊,他卻早一步衝上前,緊緊握住我的手,不讓我摘掉項鍊。
  
「不要,不要這樣,小晶!我知道是我的錯,我不知道該怎麼看待妳的力量,我以為妳是祭司殿、是國王的人,我怕我所認識的小晶全都是假象……當時我以為妳會用火把我的冰刺溶化的,但妳沒有,我知道是我傷了妳,但是我求妳不要這樣,妳可以打我、罵我或是恨我都行,就是不要把項鍊拿下來,我不要和妳唯一有關聯的東西都消失掉,我無法失去妳……我無法……」
  
我該原諒他嗎?傷是可以癒合的吧……要是不原諒他的話人家會不會罵我冷血?要是原諒他的話,那我哭是哭浪費的喔!原諒?不原諒?原諒?不原諒?……
  
思考了好一會兒,頓了頓,拍掉他的手轉身面對門板。
  
「小晶……」
  
「瓦特舞團的表演快開始了吧……」
  
「嗯……」
  
「你不走嗎?」我伸出一隻手,「要和我一起去看嗎?」
  
他頓了好一敞,趕緊伸手緊緊握住我的手,「當然要。」
  
我對他笑了笑,拉著他走出房間。
  
「對不起,妳的手一定很痛吧……」他走在我身旁,看著包著繃帶的左手,眼裡滿是歉意。
  
「很痛,痛的要死,所以……你應該不會再傷我了吧?」
  
「我保證!」

「那其他人……」
  
「他們以為我對妳做了……咳!……某種不好的事,他們說如果妳不回去就全部退出舞團,維克則是拿刀架在我的脖子上威脅我一定要找到妳,要不然就讓我見不到明天的太陽。」
  
「所以,你是被大家逼著來找我的?」我輕挑眉毛,沒好氣的問道,要是他敢說是的話,我肯定立刻甩開他的手。
  
「才不是!」他發現自己的大嗓音嚇到我之後,立刻跟我說聲對不起,垂下眼,輕聲說道:「就算大家沒逼我,我也會來找妳,因為,我竟然讓小晶受傷了,我明明說要保護妳的卻讓妳受傷了,而且還是我自己下的手,我……我……」說著說著,他竟然就這樣直接哭出來了,喂喂!他是不知道我們已經出餐廳正站在大街上是不是啊?天啊,大家都在看了啦!
  
「好啦,好啦!我不是原諒你了嗎?反正我也沒死不是嗎?別哭了啦……」我伸手抱住他,拍拍他的背,輕聲哄道。
  
「那妳不要離開,讓我陪妳到王城。」他悶悶的聲音從肩上傳來,當然還加點哭音。
  
「好好好,我什麼都答應,只要你別再哭都行。」
  
「真的?」
  
「一言既出,駟馬難追。」
  
突然的,耳邊的哭聲變笑聲,他伸手抱住我,開心的說著:「答應了就不能反悔喔!」
  
我‧上‧當‧了!?
  
算了,就別那麼計較了……
  
「嗯。」我無奈的笑了笑,任由他牽著我的手走向道路的另一端。

  

今天是待在約落夏鎮的最後一天,等到黃昏時就要開始表演了,所以我們現在正在裝設舞台及一些道具,大家都好忙,看到我也好想幫忙……
  
「我也來幫忙!」我伸手正想接過仙姬手中的箱子時,腰間突然被人往後一勾,撞進奇德的懷裡。
  
「我不是說妳的手受傷乖乖的休息就好嗎?怎麼又跑來要幫忙呢?這些道具我們搬就行了,小晶到旁邊休息去。」
  
「可是我就是想幫忙啊……」我伸出雙手,低頭看著食指互戳著。
  
「不‧行!」
  
「團長,你不讓小晶幫忙的話,到時她會哭給你看喔,別忘了昨天發生的事……」奧斯話一出口,立刻引來眾人的大笑。
  
奇德頓了頓,望著我,扁扁嘴,「好啦,不過小晶只能搬輕的東西,輕的,知道嗎?」
  
「好!」我用力點點頭,跑向茉莉,準備開始搬輕的東西。
  
奇德苦笑的搖搖頭,轉身繼續指揮大家搬東西,而維克他……我總覺得奇德心裡其實還很介意那件事,因為他派給維克搬大型道具的工作,要三個人一起搬才搬的起來,可是他只讓他一個人搬,好明顯的藉機報復,男人果然也是很可怕的。不過維克倒是聳聳肩,雙手一抬就抬起道具扛在肩上,輕鬆自如的走著,果然有練過就是不一樣!咦!?我怎麼好像看到奇德在踹樹幹洩憤啊?
  
抬頭望向開始染上金黃色彩的天空一眼,接過茉莉遞過來的箱子,走向舞台後方。
  
就這樣,忙著忙著,開演的時間也慢慢接近了,台下的觀眾緩緩聚集,最後廣場已經塞滿了人潮,而大家各自換好自己的服裝,對我笑著揮揮手,邁開步伐走向舞台。
  
而我則是被茉莉拖回馬車上開始換上今天的服裝。
  
「這件,就是這件,肯定很適合小晶!」她從衣櫃裡拿出一件衣服,笑的好燦爛好燦爛……
  
「把衣服脫掉,我幫妳換。」茉莉一聲令下,我也只能乖乖的脫下身上的衣服,只剩下貼身衣物,反正在旅館時都被看過了,其實也沒什麼差。
  
「來,套上去。」她蹲下身,把洋裝放在地上,等我站進去後才拉起洋裝,「等等,胸衣也脫掉。」
  
「咦!?」
  
「不脫掉的話就會露出裡面的衣服,別害羞啦!這裡只有我,都看過了還怕啊?」茉莉嗤嗤的笑道。
  
頓了頓,滿臉通紅的脫下內衣,讓她幫我把洋裝拉上來。
  
將手穿出洋裝的肩帶,茉莉幫我拉上後背的拉鍊,調整好身上的洋裝,再走到我前面幫我拉好肩膀上的細肩帶。
  
「果然很好看呢!」茉莉滿意的點點頭,推著我到鏡子前。

鮮紅亮眼的洋裝合身的緊貼著,紅色的絲綢布料緊緊圍著胸口繞過後背,以兩條細肩帶支撐整件洋裝,下半身的裙襬有著像水波一樣的柔順皺摺,把我的身材弄得前凸後翹的,看起來超漂亮的!
  
「那這裡怎麼辦?」我指著手臂上的繃帶。
  
她呆了一下,趕緊從衣櫥裡取出有著流蘇樣式的紅色袖套,套在我手臂上,蓋住了繃帶,而長度大概到手肘
  
茉莉幫我把頭髮梳好,再拿了一雙紅色高跟鞋讓我穿上,將鑲有亮片及紅色羽毛的半面具戴在我臉上,一切都打點好之後,她笑著牽起我的手走出馬車。
  
而這時表演也已經差不多快到尾聲了,站在舞台後方的奇德和維克看見我,走上前輕聲說道:「妳今天也好美……接下來結尾就交給妳了。」
  
「看我的吧!」我對他笑了笑,而這時大家也都在觀眾的鼓掌聲下走下舞台,我偏身望向他身後的維克,「祝我好運,那……我上台了!」
  
對著其他人揮揮手,深吸一口氣,緩緩走上台,燈光也開始轉換成橘黃柔光,台下的躁動也安靜下來了,望著眾人,開啟唇瓣,唱出作為最後表演的歌曲。

  
你眼中充滿著溫柔
  
坐在我身旁輕輕述說
  
我靠在你的肩頭
  
望向那名為幸福的湖泊
  
抱緊我 讓我了解用心去愛的定義
  
抱起我 讓我能觸摸到黑夜的星空
  
我想像自己飛在雲端的天空
  
你的手緊緊握住我
  
給我力量飛翔於漫夜的星空

  
我望向台下陶醉的觀眾,微微一笑,繼續唱著歌,突然的,一個令我不敢相信的人影出現在觀眾群裡,那人的綠色雙眸緊緊鎖住我,我伸手握住胸前的寶石墬鏈,強壓下喘不過氣的痛苦,唱出最後一句歌詞,在眾人的掌聲中飛也似的逃下台。
  
「小晶,怎麼了嗎?」
  
我低著頭從奇德身旁擦身過去,衝進馬車裡鎖上車門,就連窗戶也一併關上上鎖,為什麼他會在這?為什麼亞倫會在這?
  
就在此時,外面突然傳來了吵雜的聲音,過了一會兒,碰一聲,車門硬生生被撞開,嚇的我跌坐在地上,而一名金髮男子緩緩走進馬車,關上車門,熟悉的聲音從男子口中吐出:「小晶?」
  
我緩緩抬起頭,看著亞倫,那個我天天思念的熟悉臉龐,但是他卻讓我覺得變了,多了一絲陌生,讓我想逃。
  
我緩緩往後退移,而他看見了我的動作,迅速走上前,一俯身,將我壓倒在地上,一把扯掉我的面具扔到一旁。
  
「為什麼要退後,為什麼要害怕?妳就那麼不想見到我嗎?」他伸手撫上我的臉龐、鼻子,最後一把制住我的下巴,近乎粗暴的吻上我顫抖的唇瓣,我想推開他,結果雙手反而被他壓制在兩旁,眼淚不停的落下,在樹林裡的回憶緩緩湧現,我用盡全力推開他,跑到衣櫥旁的角落抱著頭厲聲哭喊著,碰一聲,馬車們再度被踹開,急促的腳步聲停在我身旁,一個人影蹲下聲抱住我,開口低聲道:「沒事了,沒事了,小晶,好了,不會有事的……」
  
我聽著奇德的溫柔聲音,激動的情緒緩緩平復,最後沒有開口尖叫,只是縮成一團不停落淚不停發抖。
  
奇德鬆開手,站起身,轉身面對著亞倫,「你跟我來一下。」
  
亞倫頓了頓,看著我的背影一眼,和著奇德走出馬車。
  
  

一出馬車,碰一聲,奇德出手往亞倫的臉頰揍了一拳,本來還想上前多打幾拳,卻被維克和傑克拉住,所以只能對著跌在地上的亞倫大罵:「你這個該死的渾蛋!你對了小晶做了什麼?說你珍惜她?虧小晶老是跟我說你有多好多好,她有多喜歡你,我呸!你竟然讓她想起那些事,你這個王八蛋!」
  
希莉雅及伊凡他們都被當下的突發事件嚇呆在一旁。
  
亞倫抹掉嘴角滲出的血絲,眼中出現了一絲困惑,「那些事?」
  
「……」奇德甩掉維克的手,轉過身去。
  
「告訴我,小晶到底怎麼了?告訴我!」
  
奇德冷哼一聲,「告訴你?好,你想知道我就告訴你,你讓小晶一個人獨自朝王城前進,試問你有沒有想過一個弱女子單獨一個人旅行會遇到什麼危險?」
  
亞倫頓了頓,握緊拳頭,「你是說小晶她……」
  
奇德憐惜望向馬車緊閉的窗戶,不屑的嘲他冷哼一聲,「看來你不笨,我在樹林裡發現縮成一團又滿身是傷的她,四周散落著男性的衣物,要是你認為我說的不夠清楚的話,那我就直接跟你說,小晶她……」
  
「閉嘴!」亞倫站起身,低吼道。
  
「你兇屁啊!要不是你,小晶會一個人單獨往王城前進?要不是你,她會在樹林裡被好幾名男子毀了一切?要不是你……要不是你,她會想起不願回憶的事情,現在窩在角落哭不停!?」奇德看了握緊拳頭,低頭不語的亞倫,繼續冰冷說道:「我跟你不同,至少我知道該怎麼珍惜她,我不在意她發生過什麼事,你能嗎?噢,我差點忘了,要是你會珍惜她的話就不會做出會讓她哭的事情,你就騎著馬和傑克一起繼續滾上路,做你的新太陽推翻國王去,反正我那好弟弟會幫你的,而我,我會帶著小晶永遠不再出現!」
  
「扯到我幹嘛啊……」傑克嘟嚷了一聲,不過立刻被其他人瞪了一眼,閉上嘴。
  
「我不走……」
  
「不走幹嘛?等著再惹小晶哭嗎?」
  
「我愛她!我愛宇培晶!」亞倫抬頭對著他大吼,眼中的悲傷與痛苦再也藏不住,幾天的趕路來到了約落夏,在傑克的提議下來看舞團的表演,看到舞台上唱歌的女子,他知道她是宇培晶,他控制不了對她的思念及慾望,尤其是在看到她望見他時的恐懼,隱藏在深處的恨突然湧現出來,他恨她的獨自離開,所以他想留住她,是不是只要佔有她就能留住她了?看見她的淚他的心也痛阿!尤其是她縮在角落的背影一直在腦海裡揮之不去,她的哭聲一直環繞在耳,現在眼前名叫奇德的男子告訴他宇培晶曾發生過什麼事,他後悔了,他不該強吻她的,他不該想做出侵犯她的事,他應該好好跟她談的,「你說的對,我是渾蛋,是我害得她失去一切,所以我更不能離開她,我無法在承受一次失去她的痛苦,讓我待在她身旁。」
  
「她發生過的事,你不在意嗎?」
  
亞倫頓了頓,苦笑道:「說不在意是騙人的,正因為在意,所以才想彌補她、照顧她,我想再次看到她的笑容,然後對她說我愛她。」
  
「你知道她發生過什麼事後,會覺得她不一樣嗎?」
  
「小晶……永遠都是小晶。」
  
奇德頓了頓,緩緩露出微笑,「看來小晶說的都是真的嘛!」
  
亞倫呆愣的看著他,只見奇德走上前,拍拍他的肩膀,「放心吧,我不會跟你搶她的,要是不趕時間的話,能請你跟傑克他們和我們一起上路嗎?我們……很缺保鑣呢!有新太陽保護應該還滿威風的吧!」
  
亞倫頓了頓,「你願意……給我機會讓我待在小晶身邊?」
  
「沒有什麼答應不答應,只是我覺得這樣對小晶比較好,畢竟……那句話就讓小晶自己說吧!你阿,別以為你是新太陽我就會對你客氣,以後小晶的早、中、晚餐都由你送去給她,要是她不給你好臉色也不干我的事。」
  
「沒關係!」亞倫緩緩露出笑容,「只要讓我繼續待在她身邊,直到她原諒我之前,就算她要我死也沒問題。」
  
奇德頓了頓,輕笑出聲,望向宇培晶所在的馬車,他能給她的只有如此,希望他可以再次見到露出笑容的宇培晶。
  
亞倫望向透著柔光的馬車,宇培晶的啜泣聲斷斷續續的小聲傳出。
  
對不起,小晶,妳能……原諒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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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蒼漓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4) 人氣()